可观,行书、朱文印
荆浩《笔法记》承续谢赫“六法”,提出山水“六法”:气、韵、思、景、笔、墨。气韵自不必说,让山水画从一开始就站在了不仅仅是自然景物的摹写照搬之上。笔墨,则将画者的笔痕墨趣,作为了艺术与审美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不是简单的摹写涂抹。
“六法”的高度,成就了山水画的高起点高姿态,而谢赫与荆浩的“六法”,又都是发自于中华思想文化中对天人合一的不懈追求: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
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取法乎中,得乎其下;取法乎下,无所得矣。“六法”为艺术创作与审美品鉴立下了一个极高远的,混大道于一体的高远目标。
气韵生动,萧子显《南齐书·文学传论》:文章者,盖情性之风标,神明之律吕也,蕴思含毫,游心内运,放言落纸,气韵天成。南朝梁刘勰《文心雕龙·风骨》:意气骏爽,则文风清焉。苏轼:腹有诗书气自华。
气,秉承阴阳虚实思想,代指与实体可感事物相对的精神存在。何景明《内篇》:气者,形之御也。气以神动,形以气存。在中华文化中,气有统摄精神意志,与天地交感的作用。人与天地的感应,总不好通过触摸、呼喊来沟通,于是古人借用了气。不但是周流天地间的空气、云霓,也是万千气象、四时节气,更是个人攸关性命的一呼一吸。吐纳于天地间,便将天地与人勾连在了一起。
谈到气韵,就必然是有关天地大道、有关个人精神追求的终极精神境界。以此来创作与欣赏艺术,自然就让艺术有了技近乎道的追求。
宋代山水画历经了严格的写实阶段:四时之景、朝暮之变,可行、可望、可游、可居的创作标准,都是对画面描摹对象本身的细节与真实性的高标准要求了。
宋人将诗歌与绘画结合起来,以诗句来命题作画,将绘画与诗歌的气韵精神统一起来,逐渐开创出了中国画诗书画印俱全的绝代组合。即便是放到今天来审视其艺术表现手段,也绝对称的上是惊人的超前跨界组合了。
然而在这些创作者们看来,这些手段并不是相互割裂区别的东西,它们都只是诗意与意境的不同表现方法,将各自的优势结合在一起,也只是为了将气韵表达的更充分罢了。并没有什么跨界与颠覆之类的意思。
元代的绘画就更加强调气韵与笔墨,形似被放到更加次要的位置,水墨画占据主导,然后题写诗书、铃盖印章。墨分五色、书合诗意、再配以鲜红的印章,整个作品的形式、内涵、气韵,都变得圆满契合、兴味无穷。
看起来,我这读书、治印、赏诗的笔记,虽然有点不伦不类,只算是自己学习中的些许乐趣,还是有前贤可鉴的啊。
《和董传留别》宋·苏轼麤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厌伴老儒烹瓠叶,强随举子踏槐花。囊空不办寻春马,眼乱行看择婿车。得意犹堪夸世俗,诏黄新湿字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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