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北齐书》为唐朝史学家李百药所著,全书共五十卷,分本纪八卷、列传四十二卷,其中用于记载皇帝事迹的部分称本纪。本文对北齐废帝、孝昭帝、武成帝、后主、幼主本纪进行评点,采用文言文形式。评点如下:
废帝高殷:废帝少有美名,天资聪颖、宽厚仁智,雅好儒学、贯综经业,有仁君之风。文宣既崩,帝以少年践祚,变革弊政、平反冤狱,欲深根固本,长保帝位。然以主少国疑,加之天下怨恨文宣日久,遂寄望常山王高演,帝终忧惧无所为。逮羽翼既剪,未几而帝位遭夺,旋即见害。是文宣之过殃之也,诚为可悯!
孝昭帝高演:孝昭帝深沉聪颖、明断有识,悉心政务、研习吏事,闲明簿领、吏所不逮,虽勤于为治,然亦不免失于琐细。侍亲至孝、敦睦亲族,知人善任、内外公道,雅纳直言、闻过则喜,轻徭薄赋、勤恤人隐,情好稽古、率由礼度,故为治清明、朝野欣然,有仁明贤君之相也。
帝雄武有谋、规划宏远,以国富兵强,籍周室危乱,常欲举锋西向、横戈关右,雪父兄未酬之志也,然以降年不永、英年早殂,其志亦不能得伸。逮孝昭既崩、武成既立,齐政日毁,终至于亡,孝昭之风去矣。盖天不欲高氏混一宇内,帝亦不能违之耳!
武成帝高湛:武成帝仪表瑰杰、风度高爽,特为神武所爱,然亦多虚饰矫作、诓蔽朝野。诚本庸才,值孝昭帝早殂,嗣子幼弱,遂得国称尊、遽登大宝,逮为人主,遂坏国政。
其之为治也,信爱邪庸、退斥贤良,凶暴残忍、诛夷属路,淫乱侮辱、不避亲疏,营求无尽、奢靡过度,有其兄文宣之风耳!遂使齐政日崩、国运日衰,群下敛首、百官战栗,将士怨嗟、黔首哀号,河北怀愤恨之心,山东多反正之意,加之嗣君淫暴,过之于己,天怒人怨,遂使高齐之亡无可救矣!
后主高纬:后主少有时誉、颇学缀文,然性懦不堪、稀接朝士,言语涩呐、罕有志度,若非宠私昵狎,未尝交语。即位之初,承武成淫侈败乱之弊,值地狭民贫之危,内有萧墙之乱,外有强敌环伺,后主既不能有所匡救,而益肆其暴乱之志,使高齐之基,终至于亡。
其之为政也,崇尚浮华、毁堕德教,进肖退贤、进擢奸佞,卖官鬻爵、贿赂公行,狗尾续貂、赏赐多滥,营造无度、科敛繁重,严刑重典、苛剥生民,倦怠国政、不恤治事,日以狗马、游戏为乐,遂使丑闻远播八荒,秽行风闻九州,而犹自号无愁天子,亦欲以此悠游卒岁矣。奸猾无耻之徒布列朝堂,各引亲党、超居非次,官由财进、狱以贿成,其所以乱政害人、难以备载;骨鲠贤良之士横遭诛夷,直言丧身、庭折族诛,功高遭忌、清白见辱,无内外亲疏之别、咸遭欺凌。
于是上下相蒙、危亡不恤,政堕刑乱、天下怨嗟,万姓离心、众叛亲离。加之居危自若、不修武事,军备废弛、纪令紊乱,士无尺帛之赏、将无寸土之封,于是上下涣散、军无斗志,即关河之险犹在,国无磐石之固矣,于是国境日销、强敌交侵,处四危之地,亡不旋踵。后主之行,天弃人怨、鬼神同愤,于是周军西指、风驰电击,举晋阳如拾芥,克邺都如探囊,使后主君臣丧胆、束手归命,不数月而并吞山东、包举河北,何其速哉!夫后主之行,罪过桀纣,故其亡也忽,自然之理也!
幼主高恒:幼主之立,实非己志,诚后主不欲负亡国君之名,假托禅位以避之,实欲诓蔽世人耳!幼主无帝王之实,而当亡国之运,是后主余殃所害,己实无咎也。北齐既亡,幼主与后主同归于周,旋即遭族诛,甚可哀也。
观夫高齐之朝,运才二纪,然昏暴残忍之君,不绝如缕,专以好杀为务、淫乱为志。故有齐一朝,政崩纪坏、法令苛乱,民怀愤恨之心,士有怨嗟之气,拥关河之险而不能进,处富庶之国而不称强,残剥生民、苛夺黎庶,流毒天下,前世罕见。以如此无道之国,欲久居亿民之上,其能行乎?故高齐之亡,实作恶无度、自取其亡,诚为人祸,非天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