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的北齐时代充满异国情调,因波斯文

如果没有大量的墓葬壁画和考古文物出现,人们对北齐的认识可能只会停留在这个家族的变态乱伦史上,或者集中在这个家族男性的超高颜值上。但出土文物不会骗人,这个王朝实际上有着璀璨无比的美术文化,并对后世美术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灵感之源。看到上图,相信你不会再对北齐的性开放感到特别意外。

茹茹公主墓出人面鸟身雕塑,是最典型的萨珊波斯拜火教证物,其他北齐墓葬同样出现了大量的拜火教火坛、人面鸟身祭司等图案

上图这个人面鸟身的物品堪称中国有史以来最为惊心动魄的美术品。它有着佛的安详宁静,又有着怪异的兽身,几乎就是皇室高家这个变态家族的缩影。在出土之前,没人相信中国会有这种东西,而儒生一定会牵强附会地说这是某个上古神兽,比如飞廉之类。但事实是,这个雕塑是萨珊波斯拜火教的祭司神,只是面貌改成了华人面孔,又增加了佛教气息。

证据当然不是孤立的,属于北齐的安阳石棺、徐显秀墓葬、虞弘墓葬,都充满了拜火教文化元素。这几个也不是普通人,而是北齐的达官贵人。在墓志、史书上,他们跟历朝历代的名人一样,有着儒家式的一生行状。如果不是墓葬壁画和石棺花纹等为证,没人敢相信北齐竟是个拜火教文化繁荣的时代。

这些墓葬的绘画技法类似立体造型,用色彩的“块”状来塑形,突破了汉魏以来的传统。而且北齐艺术非常大胆,相对来说,宇文家族的西魏北周就中规中矩了。

高家为了跟西魏对抗,拼命拉拢草原民族,从草原丝绸之路获得贸易财富和武力支持,从而将萨珊波斯文化大规模引入中原

高家本身就是个鲜卑化的汉人家族,其祖高欢参与了羯人尔朱荣的叛乱才开始发迹的。尔朱荣家族本身就是一个拜火教家族,尔朱荣的同宗尔朱袭墓葬早已发现,其壁画和纹饰均显示其为拜火教徒。这个其实渊源流长,羯人在河西走廊的甘凉六州就已经是拜火教徒了,或者他们本身就是中亚人。

拜火教是萨珊波斯的国教,随着国际贸易而进入中国北方,一直到北宋都还存在。这个势力是当时亚欧大陆上的实力派,对西魏和东魏(北齐)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高家在武力上不如西魏宇文家族,只能依赖草原上的部族武力,其中最重要的是柔然民族,其次是敕勒。敕勒是个泛称,其主要族群是高车人,如北齐名将斛律金。

柔然民族所占之地西抵波斯,是丝绸之路的中转人,因此深受中亚乃至欧洲文化影响。北齐以此立国,自然就盛行萨珊波斯文化,并且在短短几十年内融合成了全新的文化,不能不说,高家虽然变态,却有着文化天分很高的基因,能够融合各种文化和族群。

《北齐书》、《北史》为何拼命抹黑高家?

北齐这么另类,当然就犯了众怒。就以北齐名人徐显秀为例,此人是北魏北齐两代的著名人物,在北魏时就有王爵,称武安王;进入东魏北齐后,此人历任三公。如此显赫之人,多番参与历史大事件的大人物,但《北齐书》对此人只是一笔带过。徐显秀的墓葬显示他对拜火教并不反感,甚至有可能自己信奉拜火教。他的墓葬壁画显示了迥然有异于汉魏传统的风格和技法,有令人叹为观止之美。这些成就北齐书却并不提及。

高家皇族的平均寿命很短,只有三十几岁。因为身处族群和文化冲击的漩涡,高家也是非常艰难的。他们时常在各种文化中摇摆不定,例如高澄和高洋之间就有很大变化。这种文化的撕裂感,也许是高家皇族变态的一个重要原因。而后世对北齐特别厌恶,主要原因可能是汉魏儒家在北齐处于边缘化地位。

拜火教即胡天、胡天神,《隋书》卷七《礼仪志》记载:北齐后主末年,祭非其鬼,至于躬自鼓舞,以事胡天,邺中遂多淫祠,兹风至今不绝。后周欲招来西域,又有拜胡天制,皇帝亲焉。其仪并从夷俗,淫僻不可纪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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