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却顾集:中华书局与现代学术文化》,徐俊著,中华书局,年1月版,页,88.00元年岁末,执掌中华书局十年的徐俊先生荣退,其新著《翠微却顾集——中华书局与现代学术文化》(下简称《却顾集》)出版,适逢中华书局成立一百一十周年前夕,据悉,新书首发是“局庆”第一场活动,可谓“三喜”临门,实在值得庆贺。作为同行,拜读新著,感佩之下,更多收获。李白当年作《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正值初入长安,虽隐居终南山,但仍“三十成文章,历抵卿相”,所谓“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无非个人感慨。徐著借以书名,然更具“历史现场感”,正如作者所说:“新书虽以‘翠微’为关键词,但实际主要涵括中华书局翠微路与王府井两个时代的书人书事……以文字重回那个时代,重回历史现场。”启功先生来到中华书局六里桥新厦(年初,左一李岩,右一熊国祯)年1月1日,中华书局在上海成立,创办人陆费逵先生在谈到初衷时说:“文化侵略比任何侵略都可怕,一国的文化事业若不幸落于他人之手,那种危亡的事实立刻就可实现,因为潜移默化的文化侵略一发展,虽有坚甲利兵作抵御的工具,也很少有用……敝局同人在前清末年感于文化机关之被人侵略,于是筚路蓝缕地设一纯粹华人自办的文化机关——就是今日的中华书局——以为抵御文化侵略的工具。”(《西湖博览会中华书局宣传日敬告来宾》,见《陆费逵文选》,页,中华书局年版)在百十年历史风云与变迁中,中华书局也经历过与国家命运一样的多重曲折,出版宗旨也从当初的“一、养成中华共和国国民;二、并采取人道主义、政治主义、军国民主义;三、注重实际教育;四、融和国粹欧化”,发展为今天的“弘扬传统,服务学术,传承文明,创新生活”。年,中华书局总部从上海迁北京,先在西总布胡同7号,后迁至东总布胡同10号,期间,短暂与财政经济出版社合署一个机构两块牌子,年独立建制,定位为整理出版古籍与当代文史哲研究著作的专业出版社,并被指定为“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办事机构。年迁至北京翠微路2号,年与商务印书馆合并成一个单位,一个班子,两块牌子,办公地址迁至王府井大街36号。年中华书局恢复原独立建制,年迁今址(参见《中华书局百年大事记》,中华书局年版)。《却顾集》通过档案、书信以及著者亲身经历,在书与人的历史场景中,与读者一起回望其中的一段历史。用今天的话讲,从翠微路到王府井,是中华书局的一个“高光”时刻,许多书与人,属于“天花板”级的,有着现今也无法企及的高度,诸如被誉为“国史”的“二十四史及清史稿”整理等。年,国家新闻出版总局、全国古籍整理出版规划领导小组公布了《首届向全国推荐优秀古籍整理图书目录》,共计九十一部,中华书局入选三十四部,其中有二十四部出版于徐著所述时间段。“翠微校史”期间留下的唯一最全合影。“二十四史”点校工作会议会间看望陈垣先生,与郑天挺、刘节、唐长孺、王仲荦、王永兴、罗继祖、卢振华、张维华、陈仲安、刘乃和等合影(年7月17日)《却顾集》收录徐俊先生三十七篇文章,作者谦逊言“内容错杂,缺乏系统性”,实际上,该书的副标题“中华书局与现代学术文化”,是很好的说明,用著者的话:“就一本书而言,其自身就是一个生命体,借助这些旧档书事,我们能够看到一本书的生命历程、一本书所经历的内外作用力,反过来也折射出一本书所在时代的学术、文化及社会生态,是中国现当代学术文化史的一部分。”这三十多篇文章,虽写于不同时期,但具“书史”框架,国史、学人、编辑三组重点,各自独立,又相互交叉。徐著所作,主要依据中华书局档案、相关当事人书信、日记以及著者本人亲身经历,故其史料之丰富信实,十分珍贵、难得。加之徐俊在中华书局工作近四十年,从普通编辑到掌门人,甚至是书局历史上,“唯一一个总编辑、总经理、执行董事、党委书记全做过的人”,在这样一个“百年老店”里,他受过老辈教泽,又帮助和见证年轻一代成长,所以在其每一篇文字中,都充满感情。他荣退当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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