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魏晋南北朝时期,汉族的性格由秦汉时期的阳刚而变为阴柔,男子们不再追求峨冠博带、端庄严肃,而是纷纷以修饰仪容、敷粉装扮为美,不再以展现阳刚为荣,而是更追求于有类女子的阴柔美。我们读这段时期的史料,屡屡会发现在描述某个历史人物时,常会使用“美容仪”、“美姿仪”、“容貌艳丽”等词汇,可谓数不胜数。这一时期的美男子极多,其中的佼佼者,以下面五位最为有名:
1.潘安(-年)
潘安不一定是中国古代最美的男子,但绝对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位,以至于后人形容男子的美貌,总会下意识地使用“貌似潘安”的说法。关于潘安的美貌,《晋书》中没有正面描写,但在《世说新语》中则通过一则趣闻从侧面进行说明。书中称潘安每次乘车出门,总会引起众多超级女粉丝的尖叫、追逐,并纷纷向他的车中投掷水果,以至于潘安每次回家后,都会收获满满一车的水果。这便是成语“掷果盈车”的出处,也从侧面反映出潘安的美貌。
潘安不仅长得帅,而且极富文采,因依附于贾后的外甥、权臣贾谧而骤得提拔,官至散骑侍郎、给事黄门侍郎。赵王司马伦发动政变后,亲信孙秀因与潘安素有私怨,遂诬告潘安与石崇等人谋反。最终,潘安被灭族,无一人幸免。
2.王衍(-年)
西晋的灭亡,在很大程度上跟一位“帅哥”高官有关,此君便是集大名士、大美男、大辩论家等名头于一身的宰相王衍。王衍“神情明秀,风姿详雅”(《晋书》语),还是个娃娃时,便因外貌可人被大名士山涛赞叹不止,惊呼“何物老妪,生宁馨儿!”(见《晋书》)。王衍成人后,不仅容貌依然出众,而且还因辩才极佳、精通玄学,成为当时清谈界的领袖,人气爆棚,其热度绝对秒杀今天的“小鲜肉”吴亦凡、李易峰、鹿晗中的任何一位。
王衍一生官运亨通,官至宰相(太尉领尚书令)。然而王衍身居相位却毫无建树,面对内忧外患毫无匡救之策,每日里只和一帮清客谈玄辩难。权臣司马越死后,王衍率大批王侯大臣奉其棺椁东返避难,结果在途中被羯族大军阀石勒俘获。王衍为活命,不仅下跪求生,还力劝石勒称帝,令后者大为鄙视。最终,王衍一行人被石勒活埋。当年山涛在赞叹王衍容貌的同时,还意味深长地评论到“然误天下苍生者,未必非此人也!”事后看来,可谓一语成谶!
3.卫玠(-年)
据《晋书》记载,卫玠还是娃娃时神态便“风神秀异”,每次乘羊车外出,都有一大批人观看,看到他的人纷纷赞叹他是“玉人”。卫玠的舅舅、骠骑将军王济英俊豪爽,但每次同外甥一同外出时,都会自惭形秽,由此可见卫玠容貌之美。与潘安、王衍一样,卫玠也是一位清谈名士和玄学家,大为时人所推崇。
卫玠官至太子洗马,永嘉之乱中避乱于江东,初居豫章,后迁建康。在卫玠到达建康不久,当地人士因早已风闻其名声,纷纷赶来观看,人数之多经常形成一堵厚厚的人墙。卫玠本身体弱多病,最终竟因承受不住过多的围观、谈论而病死,一时成为奇谈,这便是成语“看杀卫玠”来源典故。
4.韩子高(-年)
两晋南北朝时期男风泛滥,甚至出现不少人因追求男宠而导致夫妻失和、离婚的事件发生,《宋书》对此有明确描述,称“自咸宁、太康之后,男宠大兴,甚于女色,士大夫莫不尚之,天下皆相仿效。或有夫妇离绝,怨旷妒忌者。”正是在这种局面下,“男皇后”韩子高应时而生,一时间成为奇谈。
史称韩子高尽管出身微贱,但“容貌美丽,状似妇人”(见《陈书》),16岁时首次结识时任吴兴太守的陈蒨,陈蒨喜爱他的美貌温谨,对其异常宠爱(“文帝甚宠爱之,未尝离于左右”,引文同上)。据说陈蒨“龙潜”之时,曾与韩子高立下海誓山盟,有意在登基之后立韩子高为皇后,这便是很多资料中所指的“男皇后”的来由。
不过我仔细翻阅过很多史料,并未见明确可信的出处,恐是齐东野语,不足为信。但不管怎样,陈蒨与韩子高之间的暧昧之事,正好反映出宫廷男风是如何之烈。说句题外话,韩子高官至右卫将军,等到文帝驾崩,其弟陈顼废黜侄儿陈伯宗自立后,陈子高却被诬陷“谋反”被杀,年仅30岁,下场也是异常凄惨。
5.高长恭(-年)
高长恭为东魏权臣、北齐实际建立者高澄第四子,初封乐陵县开国公,后晋爵为兰陵郡王。关于高长恭的容貌,《北齐书》、《北史》中称其“貌柔心壮”、“音容兼美”,《旧唐书》称其“才武而面美”,而《隋唐嘉话》更直白无隐的称其“白类美妇人”。由此可见,高长恭是一位外表柔弱、容貌俊秀的美男子,故后世有人将其与何晏、潘安、卫玠并称“四大美男子”。
其实高长恭不仅容貌俊美,而且还是一位军事天才,与段韶、斛律光并称北齐三大名将。高长恭常恐自己的容貌不能激励士卒,故出战必佩戴面具,因此每战必捷。高长恭作为皇室大将,以亲以功,历任尚书令、录尚书事、大司马、太保、太尉等重职,执掌军国大政,终因功高震主被后主高纬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