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53岁的齐白石在北京琉璃厂南纸铺,挂出招牌,卖画刻印。陈师曾“伯乐相马”,相见恨晚,晤谈甚欢,高山流水,皆遇知音。之后齐白石的艺术之路在陈师曾的帮扶下顺风顺水,驶上人生快车道,终成一代宗师。
年后,同样是在北京琉璃厂,47岁的旅加画家李巍松在杏坛美术馆举办个展《丹青供养:李巍松绘画展》,求艺问道,以画会友!
艺界譬若武林——“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洵为知论。李巍松在艺术之路上孜孜矻矻,废纸三千,扎根传统,遍临各家,“躲到加国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算是见到了自己;来到京城,在北京师范大学旧址上,当年鲁迅、陈独秀等文宗巨匠出入之地举办个展,是借一方宝地见识天地;他抱着一颗对艺术无比虔诚的心敬祈京城的“陈师曾们”能像当年对待齐白石一样多多提携、批评、关心、关爱、支持、扶持——让他“见众生”。
《玉堂富贵》纸本设色x50cm
疫情三年,恍若隔世,避开尘氛,蜗居画室。李巍松又画了不少工笔重彩精品,有的已经在“朋友圈”晒而后快,有的尚庋藏深闺,待“掀开盖头”。
继北京杏坛美术馆展事6年后,李巍松也终于熬到了当年齐白石初造京师的年龄——53岁。
他重整画筴,精挑细选,日夜兼程,再赴京城。作为“42工坊”首展,“犹抱琵琶半遮面,晚荷花缀露珠圆”。
画艺精进否?实验突破否?寓新于古否?继续请益帝都的“陈师曾们”。
当然,求教倒是居其次,亮宝才是硬道理。
李巍松虽非出身书香门第,但其自幼酷爱绘画、书法、篆刻,“一身的艺术细菌”。无数个寒假、暑假,都交给了各种书法班、绘画班,也算受过较为系统的素描训练、色彩锻炼、审美提炼。
绘画是线条的艺术,书法是根本,绘画乃生发。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书法阶段不可逾越。李巍松从小便打下坚实的书法童子之功:先习《神策军碑》,转次《颜勤礼碑》,转远《史晨碑》、《礼器碑》、《峄山碑》,倾心于传统,揖教于乡贤。遍临诸家,四体皆能;法外求法,别有会意。
清人《书法秘诀》开篇明义:“凡欲学书之人,工夫分作三段:初要专一,次要广大,三要脱化。”
据陈少梅的女婿米景扬回忆,当年陈少梅习倪字,一张小纸片,四个角磨得都没有了,依然不舍得扔,日课夜诵,摄其魂魄。李巍松亦习倪字,参以瘦金,变其形貌,渐成己面:“笔笔规矩中出,深谨之至,奇荡自生。”(王澎《论书剩语》)
《出淤泥而不染》纸本设色60x40cm
遍观李巍松绘画题款:雅致中不失古意,古质中渗透今妍;“古不乖时,今不同弊”(孙过庭《书谱》)。
因为工笔画要一次成型,要求线条精准、濡色到位,故对笔头功夫要求甚高。每一濡色,必开新笔,免染杂质。李巍松有次去一个笔庄,一次订购支特制“红樱桃”,笔庄老板错把他当成了笔贩子。
李巍松画艺导源于于非闇,泛滥于陈之佛,旁求于田公炜,纵横于张大千。“大千流连绘事,倾慕平生,古人之迹,其播于人间尝窥见其八九,求所谓六朝隋唐之迹,乃类于寻梦。”
“处处留心皆学问”。李巍松心心念念,惟精惟一,应物象形,随类赋形,经营位置,传移模写,“蕴思含毫,游心内运,放言落纸,气韵天成(萧子显《南齐书·文学传论》)。”
宋黄昇《鹧鸪天》中有句:“风流不在谈锋胜,袖手无言味最长。”话多易伤人,无声胜有声。李巍松敏于行而讷于言,闲静默存,笃怀远操;悦诗书以求道,不与人争短长;洒翰墨以怡情,己慎独而留余。
《十八罗汉组画-苦行》纸本设色cm×50cm
当然,碰到不以为然之事,不相熟的李巍松哼哼哈哈、一笔带过;而对朋友知音,他也会直言不讳,忠言逆耳,不做“沉默的大多数”。
有次我礼貌性地发了一条恭维某画界权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