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萧衍造反,成功后对艳妃潘玉奴的处置让萧衍颇是为难。部下以潘氏红颜祸水祸国殃民为由反对萧衍自纳,萧衍只得下令将潘玉奴勒死狱中,潘玉奴死后白皙美艳如生前,甚至运尸体的将校们都按捺不住。
潘玉奴又称潘玉儿,本名叫俞尼子,本是市井人家俞宝庆之女,因能歌善舞被大司马王敬则选为乐伎。王敬则对潘玉奴爱若珍宝,轻易不肯示人。
有一天太子萧宝卷到王敬则家中做客,王敬则为讨好太子,让潘玉奴于席间歌舞助兴。萧宝卷见潘玉奴姿色绝美身姿曼妙,现场将其临幸后带回东宫。王敬则哑巴吃黄连有苦吐不出。
萧宝卷是南朝齐明帝萧鸾次子,因天生口吃经常受到嘲讽,导致性格自卑内向。萧宝卷幼时不爱读书,最喜欢干的事是挖老鼠洞,经常整夜不睡在东宫到处找老鼠洞灌水挖开。
萧宝卷虽然顽劣内向,但萧鸾因长子萧宝义不但是庶出而且天生是个聋哑人,所以将萧宝卷立为太子。但萧鸾对太子既不十分宠爱也很少过问他那些劣迹。
萧宝卷在东宫人畜有害的慢慢长大,童年时期内心的拘谨和肆无忌惮的成长环境,让萧宝卷性格和行为变得十分荒诞不经。
萧鸾虽然不怎么管萧宝卷,但他也知道这个儿子不怎么行。尤其是他自己的皇位乃是以阴谋手段从叔叔家篡夺而来,故他心里深深害怕儿子守不住基业,不止一次劝诫萧宝卷做人做事要狠要果断。
年萧鸾临死前再次反复交代萧宝卷:“你做事一定要先下手为强,诛杀反对者和权臣一定要果断,千万不能像当年郁林王萧昭业那样留有后患。”
萧鸾病逝萧宝卷即位,当了皇帝的萧宝卷马上做了两件事。一是立即册俞尼子为贵妃。因偶像刘义隆有位非常受宠的潘妃,萧宝卷于是将俞尼子改名潘玉奴,从此俞尼子变成潘贵妃。萧宝卷希望自己能像偶像刘义隆一样,有一位宠爱的潘妃且在位三十年。
第二件事就是不折不扣甚至变本加厉地落实老爹的临终遗言。萧宝卷即位之后便杀害顾命大臣江祏、徐孝嗣、萧坦之和刘暄等人。对宰辅大臣稍不如意即加以诛杀,逼得文官告退武将造反,京城几度岌岌可危。
与屠杀大臣相比,萧宝卷在历史上更出名的则是与潘玉奴的传奇故事。萧宝卷专门给潘玉儿建了神仙、永寿、玉寿三座宫殿,三殿周围都贴上金壁。宫殿中用金银凿字,江东的旧物中有古玉律数枚,都被拆开用来装饰笛子。
庄严寺的玉制九子铃、外国寺的佛面光相和禅灵寺的各种宝物耳环,也都被剥取下来用作殿中的装饰。宫殿的地面则用金子雕凿出莲花做地板,每当潘玉奴赤脚走过时,萧宝卷就会跟在旁边拍手大笑:“爱妃,你这真是步步生莲啊!”
潘氏本是市井之人,萧宝卷为博其一笑,在宫中建立交易市场。宫人宦官充当小贩,潘玉奴则做市场管理员,萧宝卷负责市场交易情况的记录并负责卖肉,如果谁稍有过失,潘贵妃就将其交给卫士杖责。
仗着皇帝宠幸,潘玉奴恃宠而骄,纵容父亲潘宝庆巧取豪夺,一时间京中怨声载道。萧宝卷对这一切视而不见,此时他最在意的事,是如何博得美人一笑。
萧宝卷的昏庸导致国中叛乱迭起,但这些都没有动摇他的统治地位。真正让萧宝卷走向灭亡的是他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这个不该杀的人就是尚书仆射萧懿。
萧懿此人足智多谋且忠心耿耿,在萧宝卷胡作非为四面楚歌之际,仍兢兢业业尽忠职守,平定裴叔业和崔慧景叛乱,因功被封为尚书令。但没想到叛乱结束不久,萧宝卷却谨遵父训卸磨杀驴,以谋反罪将萧懿赐死。
萧懿被冤杀,其弟弟雍刺史萧衍愤怒而起兵复仇,天下因萧宝卷无道而群起响应。年萧衍兵临建康城下,此时萧宝卷还在宫中拥着潘玉奴宿醉未醒。
宠臣茹法珍声泪俱下地说:“事已至此,请陛下拿出库存金银奖赏三军振奋士气吧!”萧宝卷却伸个懒腰慵懒地说:“难道反贼只抓我一个吗?凭什么要我一个人出钱?”
如此消极的态度和荒诞的逻辑,再坚固的城池也守不住。萧衍不费吹灰之力攻破建康。直到此刻萧宝卷才心生恐惧,带着潘玉奴和无数金银财宝准备从皇宫北门出逃。
但众叛亲离的萧宝卷未能逃出皇宫,被宦官黄泰平砍伤膝盖摔倒在地,另一名宦官张齐一刀砍下他的头。随后萧宝卷的首级被送到萧衍面前邀功。一代昏君自此落幕,而他最宠爱的潘玉奴也沦为阶下囚。
因潘玉奴实在太过美艳妖娆,萧衍非常觊觎想收为小妾。但领军将军王茂阻止道:“使齐国灭亡的就是这个女人,您留下她是想重蹈东昏侯的覆辙吗?”萧衍只好擦擦口水作罢,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军官田安见状,请求萧衍把潘玉奴赏给自己做妻子。
潘玉奴哭道:“以前受君主恩遇,如今怎能匹配下人?我愿一死了之决不受辱!”萧衍思虑再三下令将潘玉奴勒死狱中。
潘玉奴虽然死了,但依然如死前一样白皙美艳,监狱的将校们都争抢着担负运输尸体的任务。
有人将萧宝卷覆灭归咎于潘玉奴,这是典型的胡说八道。潘玉奴一介女子,虽仗着受宠肆意行事,但不应为南齐覆灭负责,最后关头因不愿受辱而求死反倒彰显其气节。
事实上萧宝卷的倒行逆施才是南齐走向灭亡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