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微微笑了
看过《鹿鼎记》的，想必对“反清复明”不陌生。
当然，在明末清初二十多年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一段历史被称为“南明史”。
对南明的了解，多半就是儿时从影视作品略知一二罢了。
无论是吴三桂、郑成功、多尔衮抑或是“反清复明”等口号，在我脑海不过是一段段拼凑不起来的碎片，根本无法还原这段历史的经纬以及真相。
有幸遇到顾诚先生的《南明史》，读下来发现：原来关于南明以及历史科学我们有过太多误解。
一、王朝更替大抵是偶然的？
短短二十多年的南明历史，究竟发生了什么？汉民族为什么会一次次抵抗清政府失败？如果大顺军推翻明王朝顺利接管后，不被满清贵族和变节的吴三桂等汉族军阀官绅打断，中国社会在明代之后将会迎来怎么样的光景？
这一切就需要我们重读这一段历史，梳理清楚各种原因。
跟其他南明史著不一样，《南明史》基本上以大顺军余部、大西军余部、郑成功等民众抗清斗争为主线，而不是以南明几个朱家朝廷的兴衰为中心。
值得一提的是，《南明史》全书强调汉族与其他民族百姓反抗满洲贵族斗争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内部矛盾重重、钩心斗角，严重分散、抵消了抗清力量。
“在我看来，必然性只有一条：就是社会要发展，要前进，期间可能出现短期的逆转和曲折。至于统治王朝的建立和统治者的更替大抵都属于偶然因素。只不过人们太习惯于把既成事实当作历史必然，就本质而言，这同封建史籍中‘天命眷顾’没有多大区别。”
作者这一段话，让人印象非常深刻。正如南明史一样，清政府替代明朝其实并不是必然的，而是多种因素集合在一起的偶然事件而已。
有时候，不是对手太强大，而是自身内讧过大，作茧自缚，一次次错失机会。
二、写尽人性的荒唐？
在阅读《南明史》后，发现很多历史人物“不为人知”的秘密以及人性的真实。
印象较为深刻的就是明末大臣阮大铖的描写，特别是他降清后为了“立功”表现自我，连命都不要了。在仙霞岭时，明明身体不太好，其他官员都劝他休息，先不要过关。
但他就是不听，争先登山，还对落后的人吹嘘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爬山还不如我这六十岁的老头。”没想到，攀登到山顶，就突发疾病，去世了。
当然，还有吴三桂这个人物，以前对他比较负面评价，妥妥叛徒一枚。
翻阅《南明史》后，评估他所处的困境，明明一开始他就决心归顺大顺军，却在路上突然改变主意，具体原因猜测多样。大抵有以下三种说法：
1、吴三桂听说他父亲被大顺政权拘捕追赃；
2、误信从京中私自逃出的奴仆谎报全家被大顺军抄没；
3、吴三桂留在北京的爱妾陈圆圆被大顺将领所掠。
尽管叛变是吴三桂个人的选择，这锅理应是他背负。但，细细想想，大顺军李自成他们就没有错吗？当时大顺军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比较重要的位置，没有做出一些举措，让吴三桂对大顺军有相对信任的“筹码”。于是，在风雨飘摇的年代，信息极度不对称，左右摇摆下，吴就叛变了。
看着他们的故事，百感交集。
一开始阅读时，隐约觉得顾诚先生对满洲贵族清政府的评价似乎过于严厉，但后来发现其实顾先生并没有刻意去“丑化”清政府也没有美化明末清初那些农民起义。就连我们平时敬仰的史可法、郑成功等人物也颇有微词。
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来，这些人物的功过并不是黑白分明，存在很多争议的地方。正因为如此，更能把人物刻画得有血有肉，而不是过于正面或者反面的刻板印象，淋漓尽致写出了人性的真实与荒唐。
想起有人曾说过，历史书太小，装不下一个人波澜壮阔的一生，历史书又太大，装下了华夏上下五千年。在历史书上，你随手翻过的一页，用笔画过的内容，很可能是他们的一生。
对于人物刻画以及故事还原等安排，作者直接在书中这样回应道：
“有的读者可能会问：你对南明许多杰出人物是不是指责的过分了一点？
我的回答很简单：如果这些著名人物都像历史的史籍描写得那么完美，南明根本不会灭亡，这些人也将作为明朝的中兴将相名垂青史。”
三、写在最后
作为一个历史小白，在读《南明史》时总是灵光一闪、豁然开朗的顿悟。
特别喜欢顾诚老师引用材料时尽可能保持原文，原汁原味，史料扎实，内容丰富，还辅以插图和地图方便纵观全局与理解，太给力了。
此外，非常敬佩顾诚先生的治学严谨，实事求是，每天坐图书馆看书摘抄对比，稿纸、笔记本和一个馒头就是他全部“家当”，直到闭馆才回家。
想起黑格尔那一句：“历史是一堆灰烬，但灰烬深处有余温。”
《南史》写出这短暂二十年来的南明灭亡的背后真相，以及汉族反抗满清贵族失败的原因，道出了内讧严重以及主要决策人多次战略错误以及人性的幽暗，写进了人性的荒唐以及透出历史的余温，让人爱不释手、欲罢不能，也对这段历史百感交集。
至于阅读历史的意义，我想顾诚先生这一句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说，“历史科学的万古长青，就是教导后来者借鉴历史上成功的经验，避免重蹈失败的覆辙，使我们的事业做得更顺一些，不要倒行逆施，为中华民族的兴盛做出贡献。”
喜欢历史或者对南明史感兴趣的朋友，极力推荐你抽空读一读顾城的《南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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