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丑怪,却被赞榜书大神,张即之

南宋的书法,毕竟还能接续北宋的余荫,虽在气象、格局上已不能与先前相比,但仍出现了像张即之这样有特点书法大家。

张即之书法《双松图歌卷》局部

张即之出身于名门显宦之家,是唐代诗人张籍的八世孙,其伯父张孝祥是以书法闻名的南宋“中兴四家”之一。张即之留下不少传世之作,其中包括小楷、大楷以及行草书。

张即之的书法,用笔险绝泼辣,在当时具有很高的评价,甚至被赞誉为“宋书殿军”。尤其是他个性鲜明、面貌独具的大字榜书,生猛霸悍,让他又有了“榜书大神”的称谓。

张即之《华严经》残册

张即之的小楷,具有鲜明的特点,横画用笔粗重,竖画用笔轻巧,已经与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等为代表的唐楷有很大的区别。在他的笔下,楷书已经不再是笔笔分明,而是融入了行书的笔意。

比如他的《佛遗教经》长卷,就创造性地糅合多种用笔方法,形成了独具一格的写法。这种写法虽然不拘泥于传统,但却能精妙严谨、精美绝伦。

张即之《佛遗教经》

张即之的大楷,最有代表性的是其所题写的“方丈”匾额,以及大字《杜甫诗卷》等,与其小楷差别很大,线条简洁凝练,透着强劲的骨力,风格苍茫、不落俗套。

比如他的《杜甫诗卷》,结体宽博、用笔厚重、稳健、从容沉着,用笔多使用侧锋,而且往往在线条中间发力,书写时一蹴而就,绝不拖泥带水,给人一种爽利、挺拔之感。

日本京都东福寺藏

在张即之的大字楷书作品中,几乎每个字都会出现枯笔,但这些飞白又不让人感到枯燥,而是给人以“枯藤老树昏鸦”的沧桑感,使作品呈现出豪迈不拘的气势。

张即之的大字,固然不能和欧虞褚薛颜柳等唐代大家相比,但其狂放、露骨的写法,还是为我们呈现出楷书的别样风貌。整个宋代盛行的是行草书,而楷书却十分落寞,所以张即之的楷书,对于那个时代还是有着极大的价值的。

张即之《杜甫诗卷》局部

张即之的行楷书也有不少传世之作,书风与其小楷类似,用笔骨力劲健、点画精到,只是比他的小楷连笔更多,字势也更加险绝。

总之,张即之的书法,无论是大字楷书,还是小字楷书,以及行楷书,风格都是比较突出的。张即之在“二王书风”“宋四家”遗风之后,能够创新出独树一帜的书法风格,本身就是有历史贡献的。

张即之《楷书度人经帖》

启功先生特别推崇张即之的书法,认为张即之楷书笔法险绝,结体精准严密。可是,在张即之之后,对于他的书法始终是褒贬不一的。

对张即之书法持批评态度的代表有明代李日华、清代梁巘等,他们认为张即之的书法“丑怪”“派头不正”“以鬼巧见奇”,清楚一点说,就是张即之并不是正儿八经地写字而是以奇特怪异的手法,写一些鬼头鬼脑的怪字。

张即之《书王禹偁待漏院记卷》

在面对这些批评的声音时,也有人为张即之辩解,比如清代王芝林就说:“作书用秃笔,丑则有之,怪则从体出。此书笔端有芒栖之若将触手,而结体用笔兼宗唐宋诸大家,并无怪意……外似丑而中妍自在。”

意思是,张即之的书法,兼容了历代大家的笔法,看着丑,实际上内在还是很美的。这样的评语,像不像我们在介绍“臭豆腐”时的话?

张即之《庄幹帖》

实际上,任何评价都是受时代审美以及文化氛围影响的。南宋时期,国力贫弱,在当时看来,张即之的楷书狂放大气、豪迈痛快,一改当时纤弱柔美的书风,让人耳目一新。

在他的大字作品中,有很多是抄录的杜甫诗歌,无论是书写内容还是书写形式上,都反映了当时文人对重振国威的美好愿望。能够鼓舞人心的作品,就是好作品。

张即之《双松图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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