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历史学家北大历史学系教授祝总斌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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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环球网

7月8日晚,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发布讣告: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著名历史学家、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祝总斌先生,因病于年7月8日凌晨2点17分在北京逝世,享年92岁。尊重家属意愿,丧事从简,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

公开信息显示,祝总斌先生出生于年1月,江苏苏州人,少时随家人居于湖北武汉,后移居北平。其于年入华北人民革命大学,后留校任教;年调中央政法干部学校任教;年7月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任教,年转入历史学系任教。历任讲师(年)、副教授(年)、教授(年),曾任中国古代史教研室主任、历史学系副系主任,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年离休。

祝总斌先生著有《两汉魏晋南北朝宰相制度研究》《材不材斋文集:中国古代史研究》《材不材斋文集:中国古代政治制度研究》《材不材斋史学丛稿》等多部著作,发表论文数十篇,在秦汉魏晋南北朝史、中国古代政治制度史和法制史领域,都取得了重要成就。祝先生研究问题始终坚持论从史出,从史料解读考证入手,先在史实层面有所发现和突破,然后分析归纳,故常能提出新颖独到的见解。他的研究成果,全面、扎实、深入,受到学界的普遍重视。特别是对宰相制度、门阀制度和法律制度的论述,代表了史学界相关研究领域的最高水平,深受好评,屡被征引。

讣告称,祝总斌先生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中国古代史的教学与研究工作。在长达60余年的教学生涯中,他将全部身心都投入到课堂教学与学生培养中,开设的多门课程深受学生欢迎。祝先生注重择人而教、因材施教,对于每一个真心热爱历史的学生,他都给予全力帮助。如今,祝总斌先生的许多学生都已成为当今中国古代史领域的重量级学者,活跃在中国古代史教学与研究的第一线。

祝总斌曾发表《我与中国古代史》文章,全文如下:

祝总斌:我与中国古代史

编按:今世之俗,重学历,讲师承。祝总斌先生则说,他主要靠自学。在这篇经验谈中,祝先生回顾自己的学思经历,告诉我们:治学应从目录学、文献学入手,求得门径;要积累语言文字学和职官、地理等多方面知识,建立广博厚实的基础;研究要精细读书,融贯理论,大处着眼,小处着手;要追求新意,论从史出,没有创见不写文章。他也回顾了前辈学者的影响与点拨,说明自学并非无师,而是转益多师。

本文原载张世林主编《学林春秋(二编)》下册,后收入《材不材斋史学丛稿》中华书局年版,今由李屹轩据后者校订。

我从事中国古代史的教学与研究工作,纯属偶然。

在中学读书时,我数学学得不错,原打算毕业后考理工科。不幸因为家庭发生变故,年高中二年级结业后不得不辍学。一年以后再以同等学力报考大学时,没有学过高三数学、物理等课程的我,只得选择了因爱看小说而比较感兴趣的中国文学系。同等学力的录取比例据说是百分之五,我自然对报考名牌大学特别是北京大学,想也不敢想。大学考上了,自己并不满意。年春来到北平,由于特殊原因,先是在华北文法学院借读,秋后又转为正式生。年北平解放,不久我便走上了工作岗位,到过农村,下过部队。到这时为止,我对中国古代史还是很陌生的,有关知识也极浅薄(仅在大学里学过一点点)。用“一穷二白”去形容,决不过分。然而命运却注定要把我与中国古代史拴在一起,拴一辈子。年,由于某种机遇,我被调到北大,先在法律系辅导、讲授中国政治、法律制度史,开始部分涉及中国古代史;后转历史系,从此便专门从事中国古代史的教学、研究工作,直到今天。

四十多年来,原本“一穷二白”,后来一直也没有得到机会脱产学习、进修的我,其所以在中国古代史工作岗位上未遭淘汰,还能基本上完成任务,靠的便是北大学术气氛的熏陶,而主要以通过自学的形式来实现。在这一方面,我有以下几点体会。

厚积薄发

在燕园里很早就流行一个比喻:如果将讲课内容比作一杯水,那么教师本人的学识便应相当于一桶水,方能应付裕如。每当我在辅导、答疑中被同学问得瞠目结舌、背上冒汗之时,便自然而然想起这个比喻。这也就是要求教师厚积薄发。有一次我在图书馆借书,将王鸣盛《蛾术编》之“蛾”念é,一位老馆员委婉地指出我念了别字,当念yǐ,义同蚁。这“一字师”也再次提醒我学海无涯,自己知识太浅薄了,必须尽快地积累,再积累。

在摸索中,我不断积累目录学、文献学知识。这得力于藏书丰富的北大图书馆者綦多。50年代的馆员个个业务娴熟,工作认真负责,知无不答;而且教员可以自由出入书库,十分方便。当我逐渐懂得《书目答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等,以及今人有关论著的价值之后,便以之为指导,将其中所载重要的或我感兴趣的书借回阅读,做卡片、索引,或径直在书库中浏览序跋等,广泛增加感性知识。同时也购置一些书,每月总要跑琉璃厂等地一趟,并把它视为极大乐趣。由于有了一些目录学、文献学知识,便懂得哪些书该买,哪些书可暂不买。如《汉书》、《后汉书》便买王先谦《补注》、《集解》本;学术笔记首先买《廿二史考异》、《廿二史札记》、《十七史商榷》;《周礼》买孙诒让《正义》本;《仪礼》买胡培翚《正义》本;《礼记》买孙希旦《集解》本;诸子则主要买世界书局的《诸子集成》本等。这些书都对丰富我的知识起了重要作用。不过,坦白地说,改革开放以前,和许多教师一样,对一些大部头的书籍如二十四史、四书五经等,是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包括“白专”帽子的威胁)像前辈学者当年那样系统阅读、钻研,打下深厚功底的(如吕思勉先生曾将二十四史系统读过三遍,见《蒿庐问学记》,三联书店,年,第3页);就我来说,充其量只不过是通过一般浏览,有个大体印象而已。我的学力只能做到:借助于这个大体印象,加上直接间接利用各种各样的工具书(如“引得”)、辨伪书、类书,以至内容丰富的学术笔记(如《日知录》、《陔余丛考》)、论文等,一般能够尽快了解一部古书的真伪、价值、存亡,到哪里去查找佚文;或比较迅速地搜集到某一问题的有关资料。举一例:70年代初有一位邻居是北京林学院的老师,他认定我教中国古代史便该懂得查找唐宋时期牡丹栽植的历史资料,于是便把一外地来信请教他的这个问题,转托于我。虽然我从未接触,甚至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还是答应了。因为我立即想到《古今图书集成》中有《草木典》可以利用。后来果然以之为线索找到、整理了一份资料给他,据说回信后对方表示满意。不容置疑,我的答覆肯定是肤浅的獭祭之作,因为我毫无研究基础。我举此例,只是想说明,作为一名中国古代史教师,即使基础较差,但如果能掌握一定的目录学、文献学知识,一旦研究一个课题,需要有关资料,大体上便知道通过什么方法,到什么地方去查,这对教学、科研都是颇为有用的(如我上课讲皇权制度,涉及朝会、常朝,首先去翻秦蕙田的《五礼通考》,以之为线索,扩大资料范围,便事半功倍)。虽然在这一方面我还远不能与前辈学者相比,但我坚信必须向这一方向努力。

为了厚积薄发,除了史学知识、基本功外,还需懂得一些与之时有联系,比较专门的知识。如阅读先秦两汉若干文献和有关论文,音韵学便是一个重要拦路虎。很早我便对它感到头疼。后来下决心反覆学习王力先生和其他先生的一些通俗著作,学会查阅《韵镜》、《七音略》,并懂得了一点基本知识,回过头再读有关历史文献和论文,涉及某些术语,便不感到那么神秘莫测了,有时还可以利用它。有一次写一篇有关门阀制度的论文,为了证明中古“庶族”这个词可能演化为“素族”,作为证据之一,便从音韵学上考证出审母三等字“庶”,和心母一等字“素”,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有时可以相通,从而加强了论点的说服力。

官制和历史地理知识更为重要。钱大昕曾说:“予尝论史家先通官制,次精舆地,次辨氏族,否则涉笔便误。”他还批评《南史》、《北史》作者李延寿“似未通南北朝官制,故诸传删省(按:指删略《宋书》、《魏书》等八书为南北史),多未得其要领”(分见《廿二史考异》卷四〇、卷三六)。关于官制和氏族,因为篇幅关系,兹从略,此处只想谈一下我是如何积累历史地理知识的。如所周知,历史地理变化多端,难度很大。为了对它多少能有所掌握,有所利用,除了阅读当代权威论著(如谭其骧、侯仁之、史念海诸先生的文章)外,我还大体浏览了《尚书·禹贡》(参考胡渭《禹贡锥指》)、《汉书·地理志》(用王先谦补注本)、《水经注》(用杨守敬等《水经注疏》本,参考赵一清《水经注释》,对照杨守敬《水经注图》)三大经典。特别是《水经注疏》,年以前只有北京科学出版社年的影印本,共三大函,很笨重,从图书馆借阅需定期归还,用起来很不方便。于是我便将疏文某些重要部分,转抄在我的国学基本丛书本《水经注》的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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