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末年)荆州刺史王忱,是范泰的表弟,王忱请范泰任天门太守。
王忱酷爱喝酒,一醉酒往往就会连醉数十天,等其酒醒后,就立马变成端庄严肃的样子。
范泰对王忱说:“喝酒虽然能会通人之性情,但也会损伤人之生命。我过来相处的这段时间,常想着劝你戒酒,不过卿一直都在醉酒状态,使得我无从提起,今天正好碰到你酒醒了,但看到你如此模样我又不知道如何劝戒了。”
王忱叹息了一会,说到:“劝规我的人多了,但还没有像你这样劝戒的那。”
王忱时常想着求取历史功绩,对范泰说:“如今我们城池耸立,军甲充足,我打算扫除中原,然后实现我长久以来的志向。伯通锐意进取,当命其领兵为前驱。而君持重,想让你镇守后方,何如?”
范泰说:“百年的北方敌寇,前贤因其而挫败者已经有很多了。进取中原的功名虽然显贵,但鄙陋的我不敢谋划这样的事。”
不久王忱去世,此事作罢。
刘义真刘裕北伐,夺回洛阳、长安,后来让其子刘义真镇守长安,自己回到京城建康。
匈奴人赫连勃勃发兵攻长安。
不久刘裕的留守部队出了问题。将军沈田子杀了另一个将军王镇恶,紧接着王修又杀了沈田子。此时之前与王修有怨的一些人对年轻的刘义真说:“王镇恶欲反,所以沈田子杀之。如今王修杀沈田子,也是又想反了。”于是刘义真派人杀了王修。王修是长安本地人,其死后,长安人情离散,无相统一。
刘裕立马派将军朱龄石替刘义真镇关中,让刘义真轻兵速归。但诸将都带着财货子女,走的很慢,敌虏的骑兵很快就能追到。
于是建威将军傅弘之说:“公应该传令急行,恐怕敌虏有追兵来。如今诸将拉着辎重,一日行军,不过十里;一旦敌虏骑兵追来,如何对待?应该弃车轻行,才可以免祸。”刘义真没有听从。
后来敌军有一万骑兵追来,攻杀宋兵,俘虏众人,直到日暮才停止离去。而刘义真与左右相失,独逃草中。此时中兵参军段宏单骑追寻,沿道呼唤,刘义真识其声,出来碰面说:“君莫非是段中兵吗?我身在此。”
段宏大喜,背着他南归。
刘义真对段宏说:“今日之事,真的是太没防备谋划了。然而丈夫不经此,何以知艰难。”
王华、王昙首刘裕临终前,将少帝刘义符托付给徐羡之等人。但后来徐羡之等人杀了少帝和刘裕的一个儿子刘义真。此时徐羡之等人打算拥刘义隆为帝。
刘义隆听后有些迟疑。此时王华建议说:“徐羡之等人受托孤重任,但没多久就敢背德废主,这是考虑到自己的将来会受祸,才让他们行杀害之事。这也因他们求生之情太过,如此一来,他们如何敢一朝而多次行逆志之事那。况且三人势均,互不相让,不过是想着握权自固,还需要凭借少主您罢了。今日去接受帝位,万无所失。”刘义隆从之,留王华总领后方之事。
王昙首去拜访宋高祖刘裕,当时谢晦也在旁边,刘裕说:“这个人生来富贵又被人称颂,还能迁就自己生活在艰险的军旅之中。”
王昙首回答说:“自从跟了神武之师,使的懦夫也能立有大志。”
谢晦说:“仁者果然有勇气。”
刘裕听后大悦。行至彭城时,刘裕大会戏马台,在坐者皆赋诗;王昙首的文章最先完成,刘裕览读时问王弘说:“卿的弟弟比你如何?”
王弘回答说:“如果只像我一样,那我家族还能如何寄存。”刘裕听后大笑。
范晔范晔帮助刘义康争权,去取代宋文帝刘义隆。不过事情败露,范晔、谢综等人入狱。
被斩首那天,范晔安排在最前面,进过狱门回头对谢综说:“今天的这个顺序,是按照我们的地位排的吗?”
谢综说:“贼帅为先。”然后一路笑着走着。到刑场后。范晔问谢综说:“时间还没到吗?”谢综说:“用不了多久了。”
范晔吃饭时,苦劝谢综也吃些,谢综说:“马上就死了,何必强行吃饭。”
范晔家人都押到刑场,刑场相关人员问道:“须相见否?”
范晔问谢综说:“家人已来,幸得还能相见,你不去暂别一下吗?”
谢综说:“别与不别,有什么意义那。来了也只是哭泣,徒乱人之心意罢了。”
范晔说:“哭泣又如何,刚才我见到路边亲故,我心里是很想在同其相见的。”
于是范晔去与亲人相见。范晔的妻子摸着儿子的头,向范晔骂道:“君不为自己的母亲考虑,不感天子恩遇,你身死不足惜,奈何还要连累子孙被杀。”范晔只得苦笑。
范晔母亲哭着说:“皇上对你很好,你却不感恩,又不想着我等老人,今日奈何?”然后用手打范晔的脸。此时范晔面色依旧没动。
范晔的妻子又说:“他是罪人,母亲莫念。”
等范晔的妹妹和妓妾来分别时,范晔就悲涕流涟起来。
此时谢综说:“舅舅你的泰然自若、视死如归的决心哪里去了。”范晔收泪而止。
谢综的母亲拒绝与谢综相见。范晔对谢综说:“我的姐姐今天不来,这是能胜过很多人。”
不久范晔喝醉,他的一个儿子范蔼也醉了,范蔼拿了些土块、果皮砸向范晔。
范晔问道:“你生我气了吗?”
范蔼说:“今日还生什么气呀,只不过父子同死,不能不悲伤罢了。”
范晔很有才气,写过很多书,其中二十四史之一的《后汉书》就是出于他手,谁曾想他能走向谋反之路。
袁淑刘义隆的太子刘劭将要弑父为逆,喊来正在当夜值的袁淑、萧斌等人。
刘劭哭着对大家说:“主上信谗言,打算把我废了。我自知无过,绝不能受冤枉。明天一早,当行大事,希望与你们戮力同心。”
袁淑和萧斌都说:“自古没有这样的事,希望您再思考思考。”
刘劭怒而变色,左右蠢蠢欲动。
萧斌惧,于是说:“臣昔日服侍的时候,常常想着尽节,况且如今被迫如此,就更当竭身奉令了。”
袁淑呵斥道:“你真觉得殿下说的是真的吗?殿下小时候曾患风疾,可能这个疾病又复发了而已。”
刘劭更加愤怒,又问道:“这事能成不?”
袁淑说:“你处在不被怀疑的位置,何必担心不成功。不过成事之后,定被天地所不容,大祸也会紧跟着来了。希望你立马停止。”
行事时,袁淑依旧拒绝,被刘劭杀死。后来刘劭杀死自己的父亲刘义隆成为新皇帝。不到百天,他就被弟弟刘骏取代死去。
徐湛之会稽公主是刘裕的长女,与徐逵之生下徐湛之,徐逵之为刘裕作战时死去,这时徐湛之还很小。刘裕很疼爱徐湛之,刘裕为帝时,封其为枝江县侯,食邑五百户。
等刘裕的儿子刘义隆为帝时,会稽公主身为长女,很受礼遇,家事大小,往往都先同其商议后再施行
刘裕最初微寒时,十分贫陋,还曾去砍伐荻草获取经济之源,会稽公主的母亲敬皇后还将其编为粗布衣服。
刘裕显贵后,将这个粗布衣服交给了会稽公主,并说道:“后世如有骄奢不节的子孙,可以将这件衣服拿给他看。”
徐湛之有支持王义康争权的行为。事情败露后,刘义隆大怒,打算杀了他。
徐湛之忧惧无计,就告诉了自己的母亲会稽公主。
会稽公主立马入宫,见了太祖刘义隆,就大哭起来。用锦囊装着之前高祖刘裕交给她的粗布衣裳,然后将其扔在地上对皇帝说:“你家本贫贱,这是我的母亲为你的父亲编的粗布衣裳。今天有了一顿饱食后,就想要残害我的儿子!”皇帝看后也大哭起来,而徐湛之由此赦免。
王僧绰宋太祖刘义隆的太子刘劭有为逆之象。于是刘义隆与一些心腹商议废掉刘劭,重选太子。但大家各有各的选择。
太祖刘义隆对王僧绰说:“诸人都选与自己关系近的人,没有与国家同忧的人。”
王僧绰说:“废立之事,全依圣心。臣只希望速断,不可暂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希望陛下重大义而弃恩情,放下心中小小的不忍心。不然,就应该像之前那样好好的对待太子,不要让他产生怀疑。淮南云:‘以石投水,吴越的那些擅长游泳的人,也能将石头捞出来。’事情虽然机密,也是容易泄露的,不可让意外发生,取笑千载。”
刘义隆说:“卿可谓能断大事。然而此事重大,不可不三思而行。况且那个庶人刚刚逝去,如果我现在又废太子,后人将会说我没有慈爱之道了。”
王僧绰说:“臣恐怕千载之后,有人会说陛下只能裁决弟弟,不能裁决儿子。”刘义隆听后默然。
江湛与其同坐,出来后对王僧绰说:“你刚才说的,也太直了。”
王僧绰说:“弟弟我也恨君太不直言了。”
后来刘劭先杀了刘义隆。江湛、王僧绰也都被其杀死。
颜延之颜延之总会冲撞权贵。后来被彭城王刘义康,贬出去任永嘉太守。
颜延之很愤怒,于是写下《五君咏》说明竹林七贤中山涛、王戎等人被贵显废黜的事情。咏嵇康写到:“鸾翮有时铩,龙性谁能驯。”咏阮籍写到:“物故可不论,途穷能无恸。”咏阮咸写到:“屡荐不入官,一麾乃出守。”咏刘伶写到:“韬精日沉饮,谁知非荒宴。”这四句,也是写自己。刘义康觉其辞旨不逊,大怒。最后他的太守之位被一个与其不合的人取代。
太子刘劭杀了宋太祖刘义隆,成为新的皇帝。不久四方都在征讨他。颜延之的儿子颜竣为后来的宋世祖刘骏写讨伐刘劭的檄文。
刘劭召来颜延之,将檄文给他看,问道:“此文笔是谁写的?”
颜延之说:“这是颜竣的文笔。”
刘劭又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颜延之说:“颜竣的笔体,臣不可能不认识的。”
刘劭又说:“那他言辞为何写到如此地步。”
颜延之说:“颜竣连自己的老父亲都不考虑,如何能顾及陛下。”
刘劭的怒意慢慢平息,颜延之也得以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