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时期,经学思想的出现,对祭天思想产生

魏晋时期的祭天礼制,在承袭两汉制度的基础上,主要围绕郑玄与王肃的经学思想,展开的“六天说”和“一天说”的宇宙观讨论,这既是对宇宙思维模式的探讨,也是对于哲学理论的深度思辨,对于魏晋时期的祭天思想产生了重要影响。

虽然王肃理解的“一天说”较为客观,但是郑玄的“六天说”是站在阴阳五行谶纬的基础上,他采用儒学与宗教为表里,宇宙观与伦理观相结合的思维模式,使“六天说”充满神秘主义色彩,这就在理论上有力地宣传了天命神授或天命所归的王朝正统性,从而解决了新政权的合法性问题,最终使皇帝掌握国家的最高行政权。

所以如果从政治实用性和现实主义出发,统治者更愿意接受郑玄的六天说。因此在魏晋时期郑玄的祭天思想作为儒家教化理念,对于这段历史时期的“天”的抽象认识居于主导地位。这时期的宗庙祭祀主要承续两汉礼制,在围绕“孝”和“礼”与“私”和“公”的问题上,曹操和晋元帝都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前者从“公”的角度主张遵从“礼”,比如是否“解履”进入宗庙就是典型事例;后者从“私”的视点寻求“孝”,比如是否亲自“执觞”敬奉非直系祖先神主。虽然他们各自的出发点不同,却提出了重要的伦理价值观,如何解决这样的矛盾性问题,对于儒家教化乃至建构良好的乡土民风,都具有重要的启迪意义。

魏晋时期对于自然界神灵的精神崇拜,没有两汉时期兴旺繁盛。由于战乱频繁造成经济凋敝国贫民穷,这就必然导致祭祀呈现弱化趋势。高敏先生认为:“战争必然造成人力、物力的消耗,也直接影响社会安定和生产交换的正常运行,因而必然破坏当时现存的生产力。”

特别是曹操、曹丕、司马炎等严令禁止淫祀,所以地方上的传统祭祀并没有明显增加。当佛道两教逐渐流布推广以后,新的神灵崇拜开始在民间形成。而且避世修道解脱超俗,追求长生不老的神仙术非常盛行。

东晋政权建立以后增加一些江南的自然界神灵,这是为了遵从当地庶民的文化风俗,出现新的地域文化特色,也是宗教信仰方面较为务实的政治态度。从而这时期的祭祀礼制,整体上呈现衰弱的历史特点,这是长期战乱社会动荡导致的不良后果。

丧礼与教化。丧礼属于中国古代五礼之中的凶礼范畴,它是亲属或者生前好友等,为死者举行的殓葬祭奠的礼仪。《周礼》卷十八《春官·大宗伯》记载:“以凶礼哀邦国之忧,以丧礼哀死亡。”所以丧礼是生者对死者表达的哀思之情,统治者还通过丧礼表达政治理念和精神诉求,甚至还成为向民间社会宣传教化思想的重要形式。

此外,《礼记》卷四《曲礼下》记载:“居丧未葬,读丧礼。既葬,读祭礼。”所以丧礼与祭礼有很大差异,只有谨慎地为逝者举办好相关礼仪,才能最大程度地凝聚民风彰显社会的和谐理念与儒家教化精神。

魏晋时期是中国社会进入到战争与和平前后交替的重要历史阶段,丧葬礼制在这个时期呈现出不同的发展变化,既有对秦汉文化的继承也有新时代的政治诉求。建安二十五年(年)曹操在弥留之际,提出无须按古礼举办自己丧礼的政治遗令,他提出“葬毕除服”等极为俭朴的丧葬仪式。

尽管当时尚处在社会动荡时期,丧礼简朴不仅有助于战争取胜和未来国家建设,还有助于推动庶民阶层的崇尚丧葬节俭风气。

但是这样的嘱托并不符合曹操显赫高贵的政治身份,他作为东汉末年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和思想家,应该从更深层的角度思考自己的丧礼问题,绝不仅仅只是为了崇尚节俭一个目的,那么他究竟基于什么原因拟定的这份遗令呢?

此外,两晋时期还实行九品中正制与中正清议,统治阶级对于不孝之子或不孝行为有很强的打击力度,史书记载有些大臣就遭到清议处罚。

那么如果从另一个侧面可以看到,对于不孝者的严重处罚不仅仅是为了净化官员队伍,以及维护儒家思想的法统地位,甚至还有安抚社会教化庶民的重要政治考虑。实际上妥善处理丧礼对于加强皇权统治,维持封建社会的长治久安,建构淳朴乡里风气教化百姓都具有极为重要的现实意义。

由于丧礼对于魏晋社会产生过重要影响,而且不论是曹魏还是两晋都有不同的时代特点,崇尚简约的曹魏政权与喜好奢靡的西晋政权,在丧礼方面表现一致,这对于庶民的丧礼教化必然影响深远。

主要围绕“曹魏的‘葬毕除服’制度”、“两晋的‘三年之丧’制度”和“两晋丧礼实践、中正清议与社会教化”等三个问题,尝试从一个侧面考察魏晋时期的丧礼与教化问题。

曹魏的“葬毕除服”制度。丧礼是国家的重要礼仪制度,自先秦以来就有严格规定,虽然历代政权都有一定的差别,但大体遵循“三年之丧”。然而在特殊的政治环境下,或者在连年战争的背景下,举办丧礼就要结合现实社会的实际情况了。

曹操在临终之时,对于自己的葬礼留下了重要遗令。他要求“葬毕除服”,守边将士和有司不要擅离工作岗位,埋葬时无需更换衣服,更不要在棺椁里陪葬金玉珠宝。那么曹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遗令,是否只是囿于战争年代物质短缺国家整体经济低迷,故此才极力崇尚节俭反对奢华浪费呢?

但是,另一方面,《全三国文》与《三国志》记载的曹操遗令有一定的文字差别,而且

《全三国文》毕竟是清代辑录的内容,它不应该是三国时期的历史原貌。比如“(曹操语)葬于邺之西冈,上与西门豹祠相近”,这里面提到埋葬的具体方位,以及这个位置与历史上的西门豹祠相近之类的描述,这应该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思考“曹操墓”与“西门豹祠”之间的方位关系。

而且此时天下尚未平定,指出临近坟冢的具体方位没有任何益处,特别是对于盗墓成风的汉魏之际,则显得非常不合时宜。再如《全三国文》写作“葬毕便除服”,《三国志》写作“葬毕,皆除服”,很显然二者意思完全相同,但是在字句斟酌上和语气运用上,却存在一些明显的差别。

实际上《全三国文》与《宋书》记载“葬毕便除服”完全相同,或许在这方面《全三国文》受到《宋书》的一定程度的影响。而且《三国志》的“皆”和《全三国文》的“便”在含义上有很大区别,“皆”为“全部”或“都”的意思,命令的语气比较强烈,符合曹操的王者身份和刚毅性格;

“便”为“于是”的含义,语气顺接较为柔和,有间接叙述问题的史家文风。因此通过上述几点比较,《三国志》记载的内容更为可信。此外,鉴于《全三国文》主要参照《魏志·武帝纪》、《宋书·礼志二》、《世说新语·言语篇》注、《文选》陆机《吊魏武文序》、《通典》卷八十、《书钞》卷一百三十二、《太平御览》诸卷。

因此本文主要基于《三国志》,探讨曹操的丧礼遗令以及他的政治思想和时代背景。下面分别从四个方面分析曹操遗令的内在含义。

首先,“天下尚未安定,未得遵古”。这点确实符合社会现实,由于当时天下尚未安定,地方割据政权相互攻伐战争不断,最大的政治集团刘备与孙权虎视眈眈伺机而动,辽东公孙氏割据一方。

如果曹氏军事集团长时间陷入到丧礼的悲哀之中,必然会影响到辛苦打下的江山社稷,甚至遭到地方偷袭会酿成巨大的政治后果,因此长时间守孝对于国家安全确实存在不利因素。特别是关于“丧礼”有严格的礼制规定。这说明“丧礼”在病人弥留之际,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而且每一个环节都有严格的礼仪规范。

所以要想“遵古”实施完整的丧葬礼制,确实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以及精力、物力和人力。曹操对于自己的丧礼主张“未得遵古”,也符合当时的社会形势和客观现实。

再进而论之,曹操对于生死观问题应该看得非常透彻,这是他强调不要厚葬的原因之一。而且在东汉末年经济萧条的前提下,曹操强调“不得尊古”是非常睿智的政治选择。

其次,“葬毕,皆除服”。这里曹操主张丧葬仪式结束以后便除去丧服。关于“丧服”在古代社会里,根据级别高低也有显著差别。可以看出丧服有等级森严制度,只有丧礼结束以后才能除去丧服。

但是如果长期服丧其它军事集团前来进攻,必然不适合随时进入战争状态,所以采用“葬毕除服”,对于战争时期具有重要的客观现实意义。再次,“将兵屯戍者,皆不得离屯部,有司各率乃职”。

曹操的遗令考虑的非常详细,这符合战略家的思维逻辑。他要求守边将士不得因自己的丧礼放松警备,更不可以擅自离开部队。其他官员也要坚守工作岗位。实际上这是担心国家大丧敌军会借机前来偷袭,避免辛苦打下的江山毁于一旦。

而且在战争中,主要将帅突然病逝时,往往采用秘不发丧的方法,这是为了达到稳定军心和迷惑敌人的双重目的。即使是和平年代对于丧事也非常谨慎。最后,“敛以时服,无藏金玉珍宝”。“敛以时服”是指曹操入殓时,就据当时他穿的衣服,无需更换特别准备的丧服。更不要“藏金玉珍宝”,也就是不需要这些宝物陪葬。

结语

尽管表面上说明曹操崇尚节俭不喜奢华,但是更应该从深层看待曹操的想法。特别是陪葬品过多对于死者没有任何帮助,反而影响到社会经济发展。然而这些仅仅是表面问题,如果透过现象看事物的本质,实际上曹操最担心被盗掘坟墓。由于汉末之际盗墓成风,曹操本人顾虑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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