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中国古代猛将辈出,但最后的落幕方式却各不相同,其中不乏有“小河沟里翻船”,被无名小卒杀害的,其结局往往令后世扼腕叹息。在这些悲催的人物当中,北朝猛将高敖曹的结局可谓壮烈。那么高敖曹到底有多厉害?他最终是如何被杀的?
高敖曹本名高昂,以字闻名于世,是北魏东冀州刺史高翼之子。高敖曹起初追随兄长高乾响应葛荣义军,后归顺朝廷。高乾被孝武帝冤杀后,高敖曹转而投奔军阀高欢,随其征战四方,对创立东魏政权居功甚伟,并因功官至司徒、骠骑大将军,名望、爵位仅次于高欢。
高敖曹威猛无敌,被时人视为项羽再生高敖曹是当时一等一的勇将,因善用马槊、威猛无敌,被时人视为项羽再生(“昂马槊绝世,左右无不一当百,时人比之项籍。”见《北史·卷三十一·列传第十九·高敖曹传》)。可猛将往往有倨傲不逊、恃勇轻脱的毛病,如果不加以收敛、克制,到最后不是被主子诛杀,便是横死于疆场。很可惜高敖曹正属于后者,而让他丧命的战事,正是著名的金墉城之战。
元象元年(年),高敖曹奉命同大将侯景一起围攻金墉城,西魏丞相宇文泰闻讯后领兵救援,在击溃东魏军前锋大将莫多娄贷文、可朱浑道元后,与侯景、高敖曹会战在黄河岸边。西魏军起初战败,宇文泰一度因战马中箭坠地,差点成了敌军的俘虏,在大将李穆的舍命救助下才得以逃生。但不久,西魏大军便重振士气,集中兵力展开反攻,侯景、高敖曹因之战败。
高敖曹跟宇文泰鏖战于金墉,结果被击败高敖曹自恃武勇,平素很看不起宇文泰,所以在交战中竖起旌旗、伞盖,很是耀武扬威。宇文泰在击溃侯景后,全军猛攻高敖曹的部队,后者因难以抵挡而全军覆没。高敖曹战败后携带家奴逃往河阳,向守将高永乐扣关求援。按照惯例,高永乐本应该马上开城放高敖曹进去,可偏偏此人平素跟高敖曹有过节,所以便下令紧闭城门,拒绝施以援手。
高敖曹意轻泰,建旗盖以陵陈,魏人尽锐攻之,一军皆没,敖曹单骑走投河阳南城。守将北豫州刺史高永乐,欢之从祖兄子也,与敖曹有怨,闭门不受。见《资治通鉴·卷一百五十八·梁纪十四》。
高敖曹见城门不开,起初误以为是高永乐担心敌军会乘隙进城,所以再次恳求他从城上放下根绳子来,但依然遭拒。此时高敖曹想到了原因,但出于求生的本能,依然拔刀劈砍城门,希望能砍开一个可以入城的洞口。结果城门尚未劈开,追兵便已赶到,高敖曹只好藏身到护城桥下,想以此躲过追捕。
高敖曹走投无路,被敌军小兵所杀非常不幸的是,高敖曹最终被家奴出卖。原来追兵赶至河阳城前时,本来没有发现高敖曹的行踪,只是偶然间看到高敖曹的家奴手持金带,在桥边好像在等待什么人,便赶过去追问,结果一下便知晓高敖曹的藏身之所。高敖曹见行踪败露,自知再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于是放弃抵抗,昂头对敌方的一名小兵讲:“来杀掉我吧,送你一个开国公的爵位。”
敖曹仰呼求绳,不得,拔刀穿阖未彻而追兵至。敖曹伏桥下,追者见其从奴持金带,问敖曹所在,奴指示之。敖曹知不免,奋头曰:“来!与汝开国公。”追者斩其首去。引文同上。
宇文泰重赏小兵,让后者富贵终身这名小兵见状大喜,便赶过去砍掉高敖曹的首级,然后带着它去向宇文泰请功。在确认高敖曹确实被杀后,宇文泰高兴得不得了,下令赏赐给这个小兵布绢万段(一段约等于二尺)。但由于当时国家贫困,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的布绢,宇文泰便采取分期支付的方式,命令此人每年到官府领取定量的赏赐,直到发完为止。
但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分期支付形式前后持续了43年时间(-年),熬过了西魏、北周两代政权,直到北周灭亡、隋朝建立时,该士兵及其家人依旧没有领完足额的赏赐,可称得上是一则奇闻(“泰赏杀敖曹者布绢万段,岁岁稍与之,比及周亡,犹未能足。”引文同上)。
高欢获悉高敖曹的死讯后如丧肝胆高敖曹遇难时年仅47岁,高欢获悉他的死讯后如丧肝胆。由于高永乐是他的堂侄不能杀,所以高欢下令责打他二百军棍,又下令追封高敖曹为太师、大司马、太尉、录尚书事、冀州刺史,谥号忠武。一代旷世猛将以如此方式落幕,实在是令人叹息。
资料来源:《资治通鉴》、《北齐书》、《北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