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石城、白下……是南京耳熟能详的“别称”。不过,若提到“白门”恐怕连南京人都不会想到,这个名称会和南京有关系。“白门”其实指的是六朝建康宫城的正南门,虽然鲜为人知,但翻阅历代关于南京的诗词歌赋,还是能经常看见它的身影。
六朝宫城就是大家熟悉的“台城”,它的正南门叫做“宣阳门”,但当时民间都称它为“白门”。
《南齐书·王俭传》中提到提到一个故事:南齐武帝萧道成在位时,有人在白门挖到了白虎樽,还有传言说“白门三重门,竹篱穿不完”。在南齐之前,台城的城墙都是木、竹搭建的,而萧道成很可能就是将“白门出土白虎樽”一事当做吉兆,以此为契机将台城城墙全部改建为砖墙。
这样一来,台城也愈发宏大辉煌,而我们今天也才能在考古发掘中,找到比较完整的台城城垣。
关于白门的诗,先来看第一首《杨叛儿》:
暂出白门前,杨柳可藏乌。
欢作沉水香,侬作博山炉。
这是乐府旧题。《旧唐书》和《新唐书》的《乐志》里都提到“杨叛儿”的故事:说南朝萧齐隆昌年间,太后守寡,但她喜欢一个女巫的儿子杨旻。杨旻从小生在宫中,太后看着他长大,长成一个莲花般少年,太后就和他好上了。纸包不住火,事情败露,太后失去了杨旻。所以民间童谣就唱:“杨婆儿,共戏来所欢!”后来又讹传成了“杨叛儿”。南朝民间情歌常常提到白门,后人常用“白门”指代男女幽会之地。
此外,《儒林外史》也提到“小弟坚卧白门,原无心於仕途”,赵翼的《金陵》诗中“不到金陵廿六年,白门烟柳故依然。”白门也就成为文人笔下南京一种别致的称谓。
那么这一首《杨叛儿》是什么意思呢?前两句指(我)来到了白门外面,看到杨柳繁茂,可以遮藏乌鸦的身影。隐含的意思是主人公来约会,和“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有点类似,就像大学里面到了小树林一样。
后两句“欢”指情郎,“侬”是自指。博山炉就是古人熏香用的炉子,沉水香是一种很名贵的香。如果你是熏香,我就是那个香炉,我要把你装在里面。换成现代话就是:你是我的碧螺春,我是你的白玉杯。
再来看第二首《春雨》唐·李商隐
怅卧新春白袷衣,白门寥落意多违。
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
远路应悲春晼晚,残霄犹得梦依稀。
玉珰缄札何由达,万里云罗一雁飞。
记得上学的时候,读这首诗,最为痴迷的是“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一个失恋狗真是无限的心痛啊。
整首诗如果译成白话文是:
新春,我穿着白夹衣怅然地卧床;
幽会的白门冷落了,我心中惘然。
隔着雨丝凝视红楼,我倍觉冷寂;
珠箔般雨滴飘打灯笼,独自归返。
你在远路,到春晚应更悲凄伤感?
只有残宵能梦中聚首,依稀空泛。
耳环情书已备好,怎么才能送达;
只寄希望于万里长空,飞来鸿雁。
随着近年来不断的考古发掘,台城的四维已经大致确认,其中南线一侧位置大约在今游府西街、文昌巷北侧一线,而西界在今网巾市、邓府巷东侧一线,东界就在今利济巷西侧一线。
如果宣阳门,也就是白门在南线城墙的正中,它的位置应大致在今天游府西街、太平南路路口的西侧。而游府西街小学内早年发掘、展示的一段六朝宫城遗址城墙,可能就是在白门西侧紧挨着的。
值得一提的是,清末民初的南京学者张葆亨曾以“白门”为名,写了一本《白门食谱》。与袁枚《随园食单》突出江浙官府菜相比,《白门食谱》广取金陵城市乡村及人家、店铺与僧寮、酒肆,更加接近市井生活。
可加